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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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我和天青去了東海，只覺得景色壯美，今日所見黃海真是一點也不遜色於它。”夙青興致勃勃地往山上跑去，行到高處便向下眺望，只見蔚藍的灘塗上架著許多棧橋，幾葉小舟在棧橋邊的木碼頭邊輕搖，幾間挺水而立的小木屋與棧橋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將爭辯海灘裝點得生機盎然。
“即墨其史已久，聽聞這裏的山神廟也是很靈的，”玄霄見夙青與雲天青跑得飛快，便快步追上，邊走邊道。
“不如我們去山神廟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求山神老爺賞點盤纏。”雲天青摸摸腰間的荷包，長長嘆了口氣，昨日買烤乳豬又畫了不少錢，如今所剩的不知能不能撐過三天。
夙青聽到雲天青所說的話，快步跑了回來，一把抓過他腰間的荷包，放在手中一掂，聽著銅板的聲響道：“我們只剩這些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青你半夜吃了……看來，過幾日我們只能去要飯了。”說著，夙青又把荷包掛回雲天青腰間。
“求人不如求己……”玄霄話還沒說完，只見雲天青飛沖向前，從一個告示牌上揭下一張紙，大聲笑道：“師兄說的對！來錢的路，有了！”
夙青走到雲天青身旁，踮起腳，看著那紙上的字，楠楠讀到：“近日村南趙家西廂鬧鬼，今募有能之士驅鬼辟邪，酬金白銀二十兩……二十兩！若是得了這二十兩，我們可以日日吃好的了。大哥，去不去？”說著，夙青轉頭看著玄霄。
玄霄點頭道：“未嘗不可。”
※※※
村南趙家。
夙青壓低聲音，對雲天青與玄霄輕聲說道：“沒想到這樣的小漁村還有這樣的大戶人家……不知道是不是什麽貪官汙吏的別院。”
“姑娘莫瞎猜，”前面領路的家仆趙福忽開口說道，驚得夙青做賊心虛地低下頭去，“我們家老爺可不是什麽貪官汙吏，而是遠近有名的大漁商、大善人。”
夙青聽了，驚道：“都說當今皇上重農輕商，沒想到你家老爺一介商賈竟能闊綽至此，真是比貪官汙吏還了不得。”
“姑娘想必是入山久了，”趙福笑笑，低聲道，“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如今皇上可看重商人了，就連當今丞相也是商賈出身。您要知道，皇上做什麽都要花錢，總不能做什麽都向國庫伸手要錢。這不，經商來錢快麽！”
夙青輕嘆一口氣，道：“皇上的心變得可真是快，不過三年，世道竟已經變了許多。哎，我這樣涉世未深又遁世已久，恐怕只能在昆侖山上終老一生了。”
玄霄見夙青一陣唉聲嘆氣，輕輕笑道：“你怎麽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年紀輕輕，哪有這麽多氣可嘆的？”
夙青本想回嘴，但見前廳就在眼前，便沖著玄霄做了個鬼臉，不再說話。
三人隨趙福走進前廳，只見廳中坐著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一身上等黑金色綢緞，手中拿一串黑曜石念珠，兩鬢微白，一臉謙和，見夙青等人走近廳中，忙站起身相迎，道：“老夫趙元德，正是這家的主人。方才我聽趙福說今日來了三位有能之士驅鬼辟邪，想必這三位便是。只是，我家後院的鬼怪長驅不散，三位如此年輕，不知……”趙元德說到這便停了話，只是打量三人。
玄霄答道：“能否能替趙老爺辦成事我們不能打包票，但縱使是多年與鬼神打交道的老道士也有失手的時候，不然您院中的鬼怪怎會遲遲未去。不過，我們願意一試。”
“也好，”趙元德低頭思忖片刻，又笑著道，“那我便給諸位三日，希望三日之內能叫我聽到諸位的好消息。趙福，送各位去西廂。老夫，就不送了。”
“是，老爺！”趙福應了一聲便領夙青等人離了前廳，往西廂走去。
※※※
“你們不知道，這女鬼可是厲害得很……”將夙青三人帶到西廂，趙福便迫不及待地向他們將院中鬧鬼的事。
“哦，”夙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小到大她最怕的是鬼，最不怕的也是鬼，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沒見過的，自然不怕，“怎麽個厲害法？”
“莫不是會吃人？”雲天青問道。
“比這厲害多了，”趙福壓低聲音，湊到三人身邊說道，“她每晚都會在那口枯井立面哭……”說著，趙福伸手指了指窗外爬滿藤蔓的枯井。
“不就是哭嘛，我小時候也夜夜哭。大哥，你說我厲害嗎？”說著，夙青將頭轉向玄霄，見玄霄笑著搖了搖頭，才又回頭繼續聽趙福講。
“可沒這麽簡單，”趙福的聲音又低了幾分，“若是只有哭便好了。只要聽到她哭聲的人，都會為她的哭聲所迷惑，然後一步一步走向那口枯井，神頭往枯井中看……”說到這，趙福也做了個伸頭看的動作，突然就停了，許久才擡起頭，整張臉都變得蒼白而僵硬，連聲音也顫抖了幾分：“所有看到她的臉的人，都會死……”說著，他又緩緩閉上了故意睜大的眼睛。
雲天青在趙福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見趙福又變回原來的樣子，道：“別聽他胡說，那他聽了女鬼的哭聲怎麽還活著？”
“我，我，”趙福一時尷尬起來，“我都是聽人說的。”
“見過女鬼的人不是都死了嗎？你是聽誰說的？”夙青問。
趙福訕訕笑道：“我還有事，你們先忙，先忙。有空再會，再會……”說罷，趙福便飛也似的沖出了西廂。
※※※
半夜，夙青與雲天青坐在玄霄屋中發呆。
“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那趙福說每夜那女鬼都會在枯井中哭泣，可如今都快三更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夙青耷拉著腦袋，用手強撐著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雲天青打了個哈欠，望了望窗外的井，道：“這樣三個人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輪流睡會，一會也有精力對付那女鬼。”
“好主意，”夙青半閉著眼睛沖雲天青點了點頭，又伸手拍了拍玄霄的肩，“大哥，你精神似乎很好，這裏便交給你了，我和天青先借你的地方睡會。”說著，夙青起身，走到床邊，躺下，順手扔給雲天青一床被子。
雲天青接過被子，胡亂一菓，便在地上找了個地方睡下了。
“你們……”玄霄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
第二日夜半，依舊玄霄房中。
“那趙老爺不會在和我們逗樂吧。都兩天了，哪來的女鬼？”雲天青看看窗外那兩天來一如既往寂靜的枯井，心中有些奇怪。
夙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難怪先前那些道士都捉不到女鬼，原來只要有人來捉鬼那女鬼便不見了，究竟是女鬼太聰明還是這趙家有鬼？”
“夙青說的不錯。既然此地沒鬼，我們又何必在此？”玄霄讚同道。
夙青轉頭看玄霄，見著玄霄的神情，眨了眨眼道：“大哥的意思是……”
雲天青忽大笑起來，拍了拍夙青的腦袋，大聲道：“師兄的意思是，既然沒有女鬼，那我們收拾包袱回家便是了！回家嘍……”
※※※
“不幹了！不幹了！”一大清早，趙元德的房門口便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大吵大鬧。女子十五六歲，藍底白衫，一臉氣鼓鼓的模樣，站在房門口直跳腳。男的十八九歲，藍色長衫，雙手環胸一腳踏在一塊假山石上，滿臉的不滿。
趙福在一旁勸個不停：“夙青姑娘，雲公子，你們別叫呀，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好好說？那我們今天就好好說！你們趙家根本就沒鬼，還讓我們來捉鬼，分明是耍著我們玩！看我們好欺負是不是？害得我兩天兩宿沒合眼，今天本姑娘不拆了這兒，我就不叫夙青！”夙青一邊喊著，一邊撥開趙福，作勢就要沖進趙元德房中。
“就是，就是，”雲天青隨聲附和道，“本大爺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今兒個，銀子或說法，你一定要給我一個！”
趙元德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黑金長袍的趙元德走了出來：“吵什麽？老夫早說過，這事你們未必能辦。如今辦不成了，就到老夫房門前吵吵鬧鬧，說老夫誆騙你們。分明是你們學藝不精！你們快走，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夙青滿臉通紅，氣鼓鼓道：“你這老頭，竟然說我們學藝不精。好，好，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與你一般見識！不過，你也不能讓我們白幹，拿來！”說著，沖著趙元德伸出一只手來。
趙元德一臉譏諷笑道：“這兩日你吃住都在我趙家，我沒問你要食住費用，你到向我要起酬金來了。趙福，送客！”
“你，”夙青撅著嘴道，“不必送！今日是本姑娘自己要走的，不是你趕的！天青，我們走！”
說罷，夙青拉著雲天青匆匆離去，只留下趙元德在原地長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在網上搜了即墨的照片，發現和仙四裏面的還是有點像的，瞬間覺得仙四更好了！【捂臉】情人眼裏出西施嘛。其實很想寫仙五前傳的，一直沒有時間玩，就寫寫仙四。寫文很久了，文筆還處於初級階段，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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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其史已久，聽聞這裏的山神廟也是很靈的，”玄霄見夙青與雲天青跑得飛快，便快步追上，邊走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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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青聽到雲天青所說的話，快步跑了回來，一把抓過他腰間的荷包，放在手中一掂，聽著銅板的聲響道：“我們只剩這些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青你半夜吃了……看來，過幾日我們只能去要飯了。”說著，夙青又把荷包掛回雲天青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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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青走到雲天青身旁，踮起腳，看著那紙上的字，楠楠讀到：“近日村南趙家西廂鬧鬼，今募有能之士驅鬼辟邪，酬金白銀二十兩……二十兩！若是得了這二十兩，我們可以日日吃好的了。大哥，去不去？”說著，夙青轉頭看著玄霄。
玄霄點頭道：“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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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南趙家。
夙青壓低聲音，對雲天青與玄霄輕聲說道：“沒想到這樣的小漁村還有這樣的大戶人家……不知道是不是什麽貪官汙吏的別院。”
“姑娘莫瞎猜，”前面領路的家仆趙福忽開口說道，驚得夙青做賊心虛地低下頭去，“我們家老爺可不是什麽貪官汙吏，而是遠近有名的大漁商、大善人。”
夙青聽了，驚道：“都說當今皇上重農輕商，沒想到你家老爺一介商賈竟能闊綽至此，真是比貪官汙吏還了不得。”
“姑娘想必是入山久了，”趙福笑笑，低聲道，“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如今皇上可看重商人了，就連當今丞相也是商賈出身。您要知道，皇上做什麽都要花錢，總不能做什麽都向國庫伸手要錢。這不，經商來錢快麽！”
夙青輕嘆一口氣，道：“皇上的心變得可真是快，不過三年，世道竟已經變了許多。哎，我這樣涉世未深又遁世已久，恐怕只能在昆侖山上終老一生了。”
玄霄見夙青一陣唉聲嘆氣，輕輕笑道：“你怎麽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年紀輕輕，哪有這麽多氣可嘆的？”
夙青本想回嘴，但見前廳就在眼前，便沖著玄霄做了個鬼臉，不再說話。
三人隨趙福走進前廳，只見廳中坐著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一身上等黑金色綢緞，手中拿一串黑曜石念珠，兩鬢微白，一臉謙和，見夙青等人走近廳中，忙站起身相迎，道：“老夫趙元德，正是這家的主人。方才我聽趙福說今日來了三位有能之士驅鬼辟邪，想必這三位便是。只是，我家後院的鬼怪長驅不散，三位如此年輕，不知……”趙元德說到這便停了話，只是打量三人。
玄霄答道：“能否能替趙老爺辦成事我們不能打包票，但縱使是多年與鬼神打交道的老道士也有失手的時候，不然您院中的鬼怪怎會遲遲未去。不過，我們願意一試。”
“也好，”趙元德低頭思忖片刻，又笑著道，“那我便給諸位三日，希望三日之內能叫我聽到諸位的好消息。趙福，送各位去西廂。老夫，就不送了。”
“是，老爺！”趙福應了一聲便領夙青等人離了前廳，往西廂走去。
※※※
“你們不知道，這女鬼可是厲害得很……”將夙青三人帶到西廂，趙福便迫不及待地向他們將院中鬧鬼的事。
“哦，”夙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小到大她最怕的是鬼，最不怕的也是鬼，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沒見過的，自然不怕，“怎麽個厲害法？”
“莫不是會吃人？”雲天青問道。
“比這厲害多了，”趙福壓低聲音，湊到三人身邊說道，“她每晚都會在那口枯井立面哭……”說著，趙福伸手指了指窗外爬滿藤蔓的枯井。
“不就是哭嘛，我小時候也夜夜哭。大哥，你說我厲害嗎？”說著，夙青將頭轉向玄霄，見玄霄笑著搖了搖頭，才又回頭繼續聽趙福講。
“可沒這麽簡單，”趙福的聲音又低了幾分，“若是只有哭便好了。只要聽到她哭聲的人，都會為她的哭聲所迷惑，然後一步一步走向那口枯井，神頭往枯井中看……”說到這，趙福也做了個伸頭看的動作，突然就停了，許久才擡起頭，整張臉都變得蒼白而僵硬，連聲音也顫抖了幾分：“所有看到她的臉的人，都會死……”說著，他又緩緩閉上了故意睜大的眼睛。
雲天青在趙福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見趙福又變回原來的樣子，道：“別聽他胡說，那他聽了女鬼的哭聲怎麽還活著？”
“我，我，”趙福一時尷尬起來，“我都是聽人說的。”
“見過女鬼的人不是都死了嗎？你是聽誰說的？”夙青問。
趙福訕訕笑道：“我還有事，你們先忙，先忙。有空再會，再會……”說罷，趙福便飛也似的沖出了西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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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夙青與雲天青坐在玄霄屋中發呆。
“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那趙福說每夜那女鬼都會在枯井中哭泣，可如今都快三更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夙青耷拉著腦袋，用手強撐著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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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青接過被子，胡亂一菓，便在地上找了個地方睡下了。
“你們……”玄霄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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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半，依舊玄霄房中。
“那趙老爺不會在和我們逗樂吧。都兩天了，哪來的女鬼？”雲天青看看窗外那兩天來一如既往寂靜的枯井，心中有些奇怪。
夙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難怪先前那些道士都捉不到女鬼，原來只要有人來捉鬼那女鬼便不見了，究竟是女鬼太聰明還是這趙家有鬼？”
“夙青說的不錯。既然此地沒鬼，我們又何必在此？”玄霄讚同道。
夙青轉頭看玄霄，見著玄霄的神情，眨了眨眼道：“大哥的意思是……”
雲天青忽大笑起來，拍了拍夙青的腦袋，大聲道：“師兄的意思是，既然沒有女鬼，那我們收拾包袱回家便是了！回家嘍……”
※※※
“不幹了！不幹了！”一大清早，趙元德的房門口便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大吵大鬧。女子十五六歲，藍底白衫，一臉氣鼓鼓的模樣，站在房門口直跳腳。男的十八九歲，藍色長衫，雙手環胸一腳踏在一塊假山石上，滿臉的不滿。
趙福在一旁勸個不停：“夙青姑娘，雲公子，你們別叫呀，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好好說？那我們今天就好好說！你們趙家根本就沒鬼，還讓我們來捉鬼，分明是耍著我們玩！看我們好欺負是不是？害得我兩天兩宿沒合眼，今天本姑娘不拆了這兒，我就不叫夙青！”夙青一邊喊著，一邊撥開趙福，作勢就要沖進趙元德房中。
“就是，就是，”雲天青隨聲附和道，“本大爺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今兒個，銀子或說法，你一定要給我一個！”
趙元德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黑金長袍的趙元德走了出來：“吵什麽？老夫早說過，這事你們未必能辦。如今辦不成了，就到老夫房門前吵吵鬧鬧，說老夫誆騙你們。分明是你們學藝不精！你們快走，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夙青滿臉通紅，氣鼓鼓道：“你這老頭，竟然說我們學藝不精。好，好，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與你一般見識！不過，你也不能讓我們白幹，拿來！”說著，沖著趙元德伸出一只手來。
趙元德一臉譏諷笑道：“這兩日你吃住都在我趙家，我沒問你要食住費用，你到向我要起酬金來了。趙福，送客！”
“你，”夙青撅著嘴道，“不必送！今日是本姑娘自己要走的，不是你趕的！天青，我們走！”
說罷，夙青拉著雲天青匆匆離去，只留下趙元德在原地長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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